楚月疏不补档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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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原】如火(一发完)

现代向/学院向/HE/糖

cp:张放放x王原原

可能ooc,可能傻白甜。




小臂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张放放颤了一下。王原原瞥他一眼,他攥紧拳头。她持着镊子的手又往下压了些许,饱蘸酒精的棉球又染上了一缕红色,终于被挤成一小团,她便把它丢到一边的盘子里。盘子里已经装了五六团淡红的棉花,还有几团半红半白的,这一团已经是颜色最浅的。

 

“腿抬上来。”王原原说。

 

张放放把右脚翘到桌子上。膝盖上沾了灰土的伤口显得格外狰狞。他别过头去。不看还不觉得,这一放到亮处,放在眼皮子底下,疼痛感就上升了几个档次。王原原皱了皱眉,又看他一眼。

 

大概是她取棉球的动作慢了几分,没等到沙痛的张放放转过头,恰与她看他的那一眼对上。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张放放重新别过头去,王原原则埋头清理他的伤口。或许是那一瞬的尴尬让他从疼痛上分了心,他感觉这没有想象中那么疼。他一边用余光瞟着她的动作,一边转回来。因为低头,她脸侧的碎发垂下来,他的角度刚好看不到她的双眼,他呼了一口气。他的目光从她光洁的额头溜到挺翘的鼻尖,在素色的唇上流连。直到舌尖和牙齿发出微小的声音,他才察觉他微张着嘴,急忙闭上。他再度移开目光,却是不小心瞥见一抹白。那抹白色在她下颌形成的暗影中依然扎眼。他猛地把背靠到椅背上,把脖子枕上去,死死盯住天花板。天花板是白色的,他便紧紧闭上眼睛。

 

这动静实在有点大。王原原一手抓住他脚踝,按在桌沿上。“忍着点。”她说,“你何必去挡那一下,我可以应付的,你知道。”

 

“女孩子可不能留疤。”

 

“你就可以?”她手上动作停了一下,“下周你们队里可有预选赛吧,你这结痂都得好几天……”

 

“会不好看。”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啊。”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可别冲动了。疼?清理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所以你下次……”

 

“原原。”

 

“等下就好。”她说。

 

她把酒精倒出来一点到瓶盖里,浇在创面上。他整个面部都扭曲了,却是牙齿紧咬,硬是没出一声。她把棉球压在伤口上反复摩擦,这次是干的。她按着他脚踝的手先是感觉到一下轻微的颤抖,接着是他的脚面沉了下去,然后她看见他小腿内侧的线条出现一段凹陷。她本想说“你没必要强忍,我又不会取笑你”,细想一番又收了回去。

 

他是不想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吧?

 

她的动作已是尽可能地轻柔,可他的牙齿还是相互磕了两下。最开始火烧一样的疼是能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有碘伏的情况下,没人会愿意用酒精的。可要说清理伤口那还是酒精最好用。而在最初那一阵一阵的针扎一样的,让人感觉神经都要麻掉的疼痛过后,就是令人舒适的清凉。灼痛会被凉意盖过,只是没人愿意为这去忍受那第一下疼痛。

 

他忽地笑了出来。

 

 

 

他是在院系运动会上认识王原原的,大概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她迷住的。他跟着队伍走在直道旁边的时候,女子一千五的发令枪响了,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少女像一枝离弦的羽箭一样窜出去,带过一阵劲凉的疾风。过了大约半分钟,后面的众多女生才一个接一个地跑过,那领头的少女已然甩了她们半个弯道。

 

所有人都断言那少女是疯了,他没吭声,只是尽力睁大眼去看。少女的步子迈得很大,弧线完美的腿向前甩出,之后再高高带起,姿态优美舒展。她是前脚掌着地的,落地轻巧,沾地即起,恍惚有种没有落到地面上的错觉,白色的跑鞋上仿佛生出了羽翼,她像在御风飞行。他的心跟着跳得飞快。

 

他们一众参赛选手站在跑道外侧的空地等候。才听见起点处摇响了记下一圈的铃,那阵风就刮过来了。隔着八圈跑道,他看见少女在脑后扎了一个小辫,辫子末端染了红色,随着她的步子一晃一晃,似一簇跳跃的燃烧的火焰。

 

少女不出他意料地拿了第一。站在起跑线上,他比以往更加紧张,并愚蠢地在开跑的时候冲了出去。

 

之后的事情还是在他意料之中:他被前三名的变态甩了将近一圈。跑过终点线,他头一回没有直接躺到地上,强撑着往前走了一小段。他以为这样好歹好看点,实际上,他头都抬不起来,背弓得像个虾子。回到看台上,他浑身酸软地靠在背包上度过本应去四处游荡的大半天。

 

他栽了。

 

 

 

“笑什么?”

 

“啊,我有吗?”

 

女孩看着他几乎无法自控的嘴角,翻了个白眼。“好了。”她扔掉棉球,放下镊子,“还有其它地方吗?你感觉还有哪里疼的?”

 

他摇头。“那我走了。”她拎起放在一边的薄外套,转身要走。刚迈出一步,她落在后面的右手就被张放放双手捉住。张放放此刻也已站起身,椅子向后推开发出咣当声响。见她回过头,他慌忙把头垂下,避开她的视线。他的脸涨得通红,像个犯了过错要被老师训话的孩子。

 

“怎……”

 

这种氛围说不出的暧昧,她和一个比她大两岁的学长单独待在男生寝室。纵然是夏天,外面的天色也早已黑透了。暑假的宿舍楼很静,除了偶尔有的拖拖鞋的声音,就只剩空调的呼呼声了。

 

现在空调不管用了,热流从她的手腕一只上升到脸颊,使她脸上发烧。她住了口,因为她直觉张放放有什么极其重要的话要讲。

 

“原……原原,我……”他支吾半天,那句关键的话偏是说不出口,“你,我……你……”

 

“你有男朋友了吗?”

 

“啊?没有啊。”

 

“能够听到心跳声。”她心道。

 

张放放听到这个答复,舒了一口气。他说:“原原,你还记得我刚入社团的时候你问的问题吗?”

 

“嗯。”她小声应道。

 

 

 

“我想保护我喜欢的姑娘。”

 

王原原挑眉。她打量着这个大三加社团的男生,长相乖顺,圆脸。他眼睛挺大,像牛的眼睛。

 

但是说话就说话嘛,老盯着她干嘛?蛮奇怪的。

 

她清了清嗓子,单手叉腰:“入社是有考核的,可不是什么人都收。我是你的考官,来吧。”

 

“啊?我……跟你?这,这怎么行——”

 

她的拳头已经挥过来了,张放放连忙拿出在十一假期学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去挡。他不敢用力,不敢进攻,只一味闪躲后退。王原原一开始没敢出力,等张放放几次挡下后,她发现对方的水平比她预想的要稍高那么一点。哦,是的,这种过了招新周加社团的人,总会给人一种别有企图的感觉,也就没法指望有什么水平,她也不是没见过第一下都躲不过去的。

 

反应还行,力量太差。

 

“没吃早饭啊你?软绵绵的,还不如个小姑娘。”

 

“我怕伤到你。”

 

“嗤……你练个五年十年再跟我说这话吧。”

 

一旁围观的学姐发了话:“可别小看我们原原,她家里是开武馆的,是个练家子。我们社里好多入社几年的男生都打不过她,你就别瞎操心了。”

 

他固执地不肯进攻。

 

王原原跟他比划了几下差不多摸清了他的实力,叫了停。她摆摆手走到一边跟社长说了几句后,让他入了社。

 

“实力一般,反应还行,就是傻兮兮的。好在行为什么的还算是个绅士。”

 

据她观察,张放放刚才基本上完全没用劲。她是不乐意被轻视的,尤其讨厌被那些自以为是而没什么本事的男生轻视。她发觉张放放在放水后,狠给了他两下,对方却一哼不哼。有那么一瞬间的目光相接,她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恳切。

 

好吧,这人还可以,就是有点死脑筋。

 

 

 

“我说我想保护我喜欢的姑娘。”

 

张放放拉过她的手,她顺势转回来。一转便是迈了小半步,两人间呼吸可闻。她抬头,只见他目光如炬,充满灼热的情意。面对着刀刃尚不退缩的她退了一步,挣开他的手。

 

“你先等等。”她尽量保持语气的平淡,“我……”

 

“原原,我不会强求你任何事情。”他说,“对不起,刚才是我冒犯了。但我请求你把我接下来要说的听完。”

 

她默许。这实在不是什么过分的请求。况且她对张放放也不是没有好感的。只是她现在心跳得厉害罢了。

 

张放放将他喜欢上她的过程娓娓道来。从最开始被她比赛时的表现所吸引,到第一次正式见面——“比比赛时看到的还好看”,小心翼翼地接近,逐步了解她的性格……

 

我就是这样一点点沦陷的啊。他眼里露出一抹沉醉。先是惊艳,再是在相处中发现她的一切都是那么合我心意。

 

 

 

王原原是与众不同的,就和她在运动会上一骑绝尘的表现一样——院系公众号的编辑都发票圈说“令人惊叹不已”。练过武术的女孩子身姿挺拔,显得格外高挑。她四肢修长而不干瘦,浑身线条紧致漂亮。她很少穿裙子,常常是一身运动服或休闲装,踏着素白或浅灰的运动鞋,把她衬得潇洒俊俏。无论是走是坐是站,她一举一动中透露着一股大气,因此他喜欢跟在她身边,看她走路的步态,有时候会忘了本来要去干什么。

 

说他老牛吃嫩草看上大一学妹也好,说他被施了魔怔也罢,他就是喜欢上王原原了。他想尽一切办法接触她:一切社团活动都有他的身影,没事儿就请社里的前辈吃饭,打通关系,连借帮学弟签到的由头翘了自己的专业课去听大一的大课都干出来了,然后就和王原原成了哥们儿。呃,虽然,虽然是哥们儿吧,但晨跑夜跑他能光明正大地跟在她身后或者身边也不错。每周一次的长距离成了他日日盼望的福利,跑完以后满身大汗的俩人顺着街找一个小吃摊撸串,一人两罐啤酒几串肉,仗着运动量大不担心长胖。至于情人节那周,摊主赠他们几罐啤酒就是后话了。

 

大学时期的感情单纯美好,他整日以哥们儿的身份缠着王原原,两人说说笑笑,激动起来她一拍大腿拍到他腿上也是常有的事儿。他喜欢她的直率坦诚,处起来轻松自在,意见不合不必绕弯子,各抒己见自由论辩就是了,没必要恭维或者回避。她的性格里带了几分侠气,独属年轻人的那份激扬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她会为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和那四个小混混打架,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了把小刀——这是那个女孩不敢呼救的原因。她直觉不对就跟到了一个窄巷,在那几个人把女孩摔在地上放松警惕后,动了手。她身手的确了得,但还未达到以一敌四的地步,况且她是个女生。好在前段时间流传有女生走夜路发生意外的消息,张放放不放心她悄悄跟在后面,帮她分担出两个来。

 

他终归是个半吊子,还分心照看王原原那边情况,就只能勉强缠住两人,不让他们干扰她。之后他就看见让他心惊胆战的一幕,对方拿着小刀就要往她脸上划,而她暂时分不出手来应对——这是算好的,女生大多在乎容貌,若是挡了这下,她就没办法挡另外一人了。他顿时顾不得什么其他的了,拼着硬挨了两下后伸手夺了刀,之后滚倒在地上,在他们小腿上给了三四下,手臂和膝盖上的伤口就是这么来的。那会儿他压根不知道痛,一心想着不能让原原受了伤,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回宿舍的路上还在自我陶醉,直到酒精按在伤口上才如梦初醒——他差点就叫唤出声了,硬是死死咬牙,第一下抹的时候抖得跟筛糠似的,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之后情愫在单独的空间里疯狂增长,压都压不下去。他知道他今天是非表白不可了,不把心里这点儿东西说出去,他这个暑假怕都别想好过。人小吃摊的摊主都看出来了,原原还是没点接受到信号的意思,这可不行。他完完全全地确定他是喜欢她的,啊呸,现在应该说是爱她,想和她过一辈子。

 

于是他拿出比和小混混打架还要多的勇气拉住她,一点一点告诉她他是怎么栽在她身上的。

 

 

 

讲完了全部,他的语调从激动变得温和。都是一些琐事,他们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变故或者矛盾,不过是平淡无奇的校园生活。这就是校园恋情的模样,如果要说其中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王原原这个人。最开始的惊艳和赞叹在时光流逝中淡化,他对王原原的看法也有所改变,不再是那几个鲜明特点的标签,而是她就是她,不为任何标签所限,只是王原原这么一个人。王原原就是唯一特殊之处了。

 

她听着,始终保持缄默,直到他说完后看见她表情平静以为她并不接受以后自暴自弃地说“罢了罢了,只是我单方面对你一见钟情一厢情愿,接不接受都在你”后,才站起身。张放放以为她要走了,一脸颓废,瘫在椅子上。

 

却不想她坐到他大腿上,揪着他衣领让他起来,并在他唇上磕了一下。他再抬起脸时,她瞪着他说:“行了,知道了。那以后就别做我哥们儿了——”

 

“啊?”

 

王原原笑了:“我是说,做我男票吧。”

 

他一把把她抱到怀里,与她接吻。两个人都很生涩,但她保持了一贯的风格。坐在他腿上的她要高出一截,她捧着他的脸向他索取,给他搅了个天翻地覆。于是抱过她的张放放被她搅懵了,待她的手已经离开双颊摸到背后才反应过来。

 

 

那天晚上,他们俩一块疯了。她就着那个姿势跟他磨到了宿舍楼熄灯,两个人在一片漆黑中温存了一会儿后,她决定留在男寝过夜。第二天两人默契地都穿了高领长袖,在三伏天里捂了一身臭汗。

 

多年后他们住到一块,她的右手戴上他买的戒指。那是一枚金质镶红宝石的戒指,宝石是年少时她染过的发色,火一样的红。求婚的那天张放放对她说,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红色最配她,气质和性格上都是。说这话的时候,他摸着那没再染的头发,想着大三那年他荒唐冲过的跑道,她脑后扎过的低辫,以及那个夜晚胡乱糊在肩膀上的发丝。他面带笑意单膝跪下,拿出戒指,她伸出手,将右手的无名指穿进去,刚刚好卡在指根。戒指的金底闪着光亮,是他们最好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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